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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进展这样慢？”
王志鸿取出另一张纸，逐个解释原因。最主要的原因是，摊子大了，人才培养跟不上形势的发展，现在的一些员工私心杂念太多，好好的事情偏偏搞个一塌糊涂。
对此，王英雄也只能徒唤奈何。那些未来将会成为著名企业家的，都不适合成为他手下的管理者，一方面这些人都有野心，一般人入不了他们的法眼，另一方面他们都喜欢乾纲独断的感觉，不喜欢别人在背后盯着。胸襟开阔一些，做个甩手掌柜也许能将他们收入帐下，却又无法保证在重大决策的时候他们能够遵照自己的判断执行，假如出现这些人阳奉阴违却自以为是为大局着想的情况，他该怎么办？
想起这些让人头疼的事情，王英雄就气不打一处来，他问：“调查清楚了吗，刘勇究竟怎么搞的，出这样的乱子！如果他现在能够回来帮忙，事情不就有办法解决了吗？”
王志鸿也是一阵叹息，对王英雄叙述了自己调查到的情况。
原来，刘勇奉命去日国销售生发液时遇到了一个老乡，所有事情都是因这个老乡引起的。
他没有在毕业的时候就出去，而是在又读了两年研究生之后的84年找到机会自费出国。最初不允许自费，他没办法；允许自费而限定条件，他仍然没办法；到最后自费不受限制了，他才等到机会。其实，如果不是有人阻挠，凭借他的学识和能力，公派绝对不是问题。
出了国，脱离了一个牢笼，却进入另一个牢笼，金钱铸造的牢笼。没有钱他寸步难行，混得十分凄惨辛苦。这个时候，他遇到了柳林，两人聊得很投机，柳林觉得他是个人才，觉得拉拢他到这边来，于是出钱支助他读书。
刘勇知恩图报，一直想要找机会报答柳林的恩情。敏锐的刘勇意识到这是百年难遇的好机会，说动柳林利用当时已经到账的款项进行了一次赌博。他预期日元必然会因此升值，因而进行美元换日元、日元换美元的交易，——王志鸿解释道，大概是这样，我也不懂，——据说一转身的功夫就赚了几百倍的利润。两个人被胜利冲昏了头脑，又投了一大笔钱进去。
王英雄问：“这一次亏空了？”
王志鸿摇头：“他们仍然是炒外汇，不过时限拉长为三个月。据说仍然是大赚一笔钱的，但日方突然冻结了他们的资金，说他们涉嫌洗钱。”
王英雄不解地问：“那是年初的事情吧？”
王英雄点点头：“那个时候他们认为这不是问题，因为他们很清白，和这些事毫无关系，以为身正不怕影子歪，就没有向这边汇报。”
后来的事情就好理解了，有人开始拖欠货款，生发液的发明人也听到不利于他们的传言而要求尽快汇款到账，产品的销售也开始滑坡，甚至有人专门搞破坏，银行却不接受他们的贷款申请。这个时候，他们偶然结识了几位有钱的公子哥，这几个人表示愿意对他们进行支助。大约是在那个时候，柳林透露了这边的一些情况，但并没有说太多。
获得了支助之后，情况一度好转，眼看着就能够一切顺利，即便收不回那笔已经获得巨额回报的款项，至少现金流不会断裂了。谁知，就在这个时候，日方突然封杀了他们的所有活动，并宣布说他们涉嫌洗黑钱。
王志鸿总结道：“事情经过就是这样。”
王英雄忍不住叹气，怪不得日方会对这样的小虾米对用暴力机关的力量，原来是你们在人家地盘上把人家当肉头砍，砍了也就算了，还想喝血，好吧，就算这样也没什么，为了利益杀人放火的人多了去了，可是，你们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做坏事的自觉呢？日方会客客气气地说：“哎呀，你们这么有本领啊，占了我们这么大的便宜，真是太感谢了”？
王志鸿问：“我们该怎么办？这块市场算是完蛋了，现在又有一个叫李华的人开始做这一块，速度很快，几乎全盘接收了我们打拼下来的事业。”
王英雄皱皱眉，说：“这就是搞好政府关系的好处了。没有日方政府的支持他绝对做不到这一点。就是因为这一点，我很不喜欢他。”
王志鸿苦笑：“谁会喜欢他？我也不喜欢。我们辛苦一年多，白白便宜了他。”
两个人说的重点显然不一样，但王英雄没有纠正他，轻轻拍了拍桌子：“刘勇现在在哪里？”